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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國情懷與中國美學(2)

家國情懷中的“家國”

與中國美學的特點

與在性—心—意—志—情中強調(diào)“情”一樣,在身—家—國—天下中強調(diào)“家國”,是某一整體中對整體的某些點的強調(diào)。身—家—國—天下是中國文化中個人與宇宙關系這一整體的全面表述。這一整體中,儒道釋對之強調(diào)的重點有所不同。

儒家講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,把身投入到與家—國—天下的關系之中,進入修—齊—治—平的生命實踐之中,并由之構成自己的審美情趣,而在這一實踐中最為重要的就是家國,在這一實踐中的審美表達也以家國為主,其彰意、言志、抒情,也以國家為中心而展開,從《詩經(jīng)》《楚辭》直到王夫之、龔自珍,兩千多年來,這一美學顯得無比波瀾壯闊。道釋講究以天合天,即以來自于天的自然本質,按自然規(guī)律的方式生存,特別是在社會治亂興衰循環(huán)中處于亂與衰的時世,在家,家內(nèi)的各種對立在現(xiàn)實中處理不好;在國,國內(nèi)的復雜矛盾在現(xiàn)實中處理不好;在天下,夏夷的矛盾紛擾在現(xiàn)實中協(xié)調(diào)甚難,于是道釋思想突出去國還家返心入性,或隱于山林田園,或進入佛廟道觀。從《論語》中的接輿、《楚辭》中的漁父,到陶潛、王維,到鄭板橋的《道情》十首,兩千多年來,這一美學呈現(xiàn)得博大邃遠。

古代漢語講究以部分代全體,即在一個整體中突出一個或兩個關鍵詞,即點出重心,又內(nèi)蘊整體。在身—家—國—天下的整體中,儒家講家國,以整體為基礎,并有整體在其中,但彰顯了家國的正面性,把入世精神突顯了出來。道釋一是講究身,要求身靜心空,二是強調(diào)天,追求養(yǎng)身安心適性以合天,而對身與天的突出又都把家—國作為干擾身—天的負面因素或拖累因素。道釋的身和天,同樣是以整體為基礎,并在整體之中強調(diào)隱逸的重要。隱者,從家國之中退出而隱之也,逸者,超越家國而與天相合得其心身之逸也。從身—家—國—天下的整體性來看中國美學,可以將之分為兩大基本類型,儒家的家國美學和道釋的隱逸美學。這兩大美學構成了中國美學的基本核心或曰場極。其他的各類美學都圍繞著這兩個場極,并在與之的關聯(lián)中產(chǎn)生出自己的美學,如楚騷美學、玄學美學、都市美學、民間美學等。

家國情懷與審美表達

在中國文化的結構中,家國具有主要的地位。在中國王朝盛衰興亡的歷史循環(huán)中,在中國人的人生歷程中,人主要在家興國盛或國亡家衰的眾多經(jīng)歷中度過一生,從而家國情懷占了審美和藝術中的主導地位。

在《詩經(jīng)》里,“關關雎鳩,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”(《關雎》),是對建立理想之家的渴望,“彼黍離離,彼稷之苗。行邁靡靡,中心搖搖。知我者謂我心憂,不知我者謂我何求。悠悠蒼天,此何人哉”(《黍離》),表達了亡國后的巨大悲痛。在《離騷》的開始,屈原就講出了的自己家國驕傲,然后思想的迸發(fā)和浪漫的想象都圍繞著家國情懷而展開。在家的溫情里,男女恩愛多種多樣:“裝罷低聲問夫婿,畫眉深淺入時無”(朱慶馀《閨意》),“今宵剩把紅燈照,猶恐相逢是夢中”(晏幾道《鷓鴣天》),“可憐閨里月,常在漢家營。少婦今春意,良人昨夜情”(沈佺期《雜詩》)。親子之情、兄弟之情,不斷出現(xiàn):“慈母手中線,游子身上衣。臨行密密縫,意恐遲遲歸”(孟郊《游子呤》),“共看明月應垂淚,一夜鄉(xiāng)心五處同”(白居易《望月有感》),“獨在異鄉(xiāng)為異客,每逢佳節(jié)倍思親”(王維《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》)。

在國的情懷里,種種榮恥,都在心頭:“山河千里國,城闕九重門。不睹皇居壯,安知天子尊”(《駱賓王《帝京篇》),“九天閶闔開宮殿,萬國衣冠拜冕旒”(王維《和賈至舍人早朝大明宮之作》)呈盛世景象,“錦江春色來天地,玉壘浮云變古今。北極朝廷終不改,西山盜寇莫相侵”(杜甫《登樓》)寫亂世心志,“一封朝奏九重天,夕貶潮州路八千。欲為圣明除敝事,肯將衰朽惜殘年”(韓愈《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》),“靖康恥,猶未雪,臣子恨,何子滅”(岳飛《滿江紅》),“九州生氣恃風雷,萬馬齊喑究可哀。我勸天公重抖擻,不拘一格降人才”(龔自珍《已亥雜詩》),等等,抒發(fā)的都是強烈的政治情懷。

 (作者單位:浙江師范大學人文學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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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責任編輯:王克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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